季玩暄回来的日子是个周六,季凝在家里做饭,杨又庭亲自过来接他。
本来季元也要来的,但他磨磨蹭蹭像个爷,好不容易跟季凝提了一嘴,却听说杨又庭早已说了去接机,于是他立刻闭嘴,毅然决然将外甥抛弃。
作为补偿,他甩给了季玩暄600块钱红包,保证他在杨律师爆胎时有钱打车回家。
季元做什么事都有章法布局,唯独在对待杨律师这件事上,他永远幼稚得像个小学鸡,也是不容易。
季玩暄握着手机从出口出来,几乎没怎么费力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杨又庭颀长清俊的身影。
“叔,等得久了吗?”
杨又庭接过他的箱子,抬手按了按男生的脑袋:“没等多久。好久没见你,都瘦了。”
季玩暄做了个鬼脸:“去魔鬼训练营脱胎换骨俩礼拜,不瘦成骷髅回来已经算我能吃了。”
杨又庭摇头笑他夸张:“考都考完了,不想那么多了,你妈妈一大早就出去买菜,估计已经做了一桌子大餐了。”
季玩暄跟着他往外走:“聂大爷他们回来了吗?”
“回来了,你邻居姐姐在家洗枇杷呢,说要迎接功臣。”
怎么那么夸张。
季玩暄咧嘴笑:“案子怎么样了?今天都有空来管我。”
杨又庭无奈地回头看了他一眼:“我也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全要工作,是人总要有假期吧。”
季玩暄还在笑:“霖霖最近学习好像不错啊,我有看初中的大榜,他成绩挺好。”
杨又庭打开后备箱,把他的小箱子放进去:“是还不错,我一直没时间,他妈妈管着他,他也挺自律。”
季玩暄:“我弟快上初中了,还和小姑娘网恋着呢,头疼。霖霖没早恋吧,我想拿他为榜样教育教育我弟。”
杨又庭笑着拍他上车:“怎么不拿你自己当榜样?”
律师可真难套话。
季玩暄系好安全带,转头对他呲牙:“当然不行了,我妈没和您说?我正在早恋边缘徘徊呢。”
杨又庭吃惊地看了他一眼:“你有喜欢的人了?”
季玩暄:“怎么那么惊讶,这不很正常吗。”
杨又庭发动车子,表情恢复如常:“你之前像个……该怎么说,中央空调?你妈妈一直很担心你长成渣男。”
季玩暄:“……您快开车,小心看路。”
杨又庭忍不住笑,余光扫了他一眼:“是什么样的女孩?”
再寻常不过的一句问话,来自最亲近长辈的关心,若是搁在从前,他会有堆不完的溢美之词来糊弄人。或者只是单纯说说沈放的诸多优点也很好,季玩暄相信大家都会很喜欢他。
但也许是在飞机上看到的那一行字太过刺目,刺得他心里发苦,又酸又疼。
“叔,不是女孩子。”
“嗯?”
两边的路肩在高速下划成白色的光带,季玩暄目光注视远方,语气出奇的平和。
“不是女孩子,我喜欢的人,是个很好的男孩子。”
车内陷入沉寂。
季玩暄一时之气把自己的秘密抖了个干净,可也不知报复在了谁的身上。
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,但却也不敢再说话,更不愿意扯着嬉笑说自己在开玩笑,只能转过头,无声地看向窗外。
“臭小子。”
杨又庭不轻不重地骂了他一句:“知道会吓到人还突然说出来,我开的要不是自动挡,我们已经撞到分车带上了。”
季玩暄瘪着嘴,也有点委屈:“我看您开车挺平稳的,一点儿没被我吓着。”
“吓着就晚了。”
杨又庭瞥了他一眼:“你妈妈知道吗?”
季玩暄摇了摇头,陷在副驾驶座位里:“不知道,您别告诉她。”
“那干嘛告诉我?”
季玩暄捏着安全带重新看向窗外,声音闷闷的:“我憋得难受,劳您当个树洞。”
杨又庭“哦”了一声:“你怎么知道我选修过心理学?“
季玩暄有点走神:“啊?”
杨又庭:“不过期末没及格,不知道能不能帮你纾解。”
季玩暄笑了出来:“谢谢您。”
杨又庭学法出身,从来没从年级第一掉下来过,怎么可能不及格,逗他罢了。
看他笑,似乎是逗好了,但也可能是藏好了。
杨又庭想了想,问道:“要聊聊吗?”
季玩暄摇了摇头:“这会儿不聊了,感觉好多了,有问题再和您聊。”
杨又庭:“今天之后,你得和我秘书预约。”
季玩暄叹了口气:“那我现在就咨询您一件事。”
杨又庭:“嗯。”
那封垃圾还在书包里,就扔在后座。季玩暄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,缓缓开口:“若是有人……”
若是有人匿名寄造谣中伤的信件给我,我该如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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