瘦高的身影站在门口,“我能进来看看你吗?”
“不能!”佩佩生硬地拒绝了。
“你很漂亮。我喜欢你。”影子说。
声音很年轻又有礼貌,佩佩坐起来,气消了点,“你过来吧。”
影子向前走了一点,有些害羞地离她远远坐下了。
“你是做陪嫁女的吗?”
佩佩突然警觉起来,盯着那男人看,他一直微低着头,不敢和佩佩对视。
“是呀。怎么了。”
“你好漂亮。”男人声音有点颤抖。
“你抬头让我看看你。”佩佩向后缩了缩。
男人不抬头,又重复了一遍,“你好漂亮。”
他站起身来,头一直低头,直挺挺后退着出去。
脸一直朝着佩佩,嘴里越说越快,还带着笑,“你好漂亮你好漂亮你好漂亮哈哈哈哈……”
佩佩一把将刀拿出来,从梦里惊醒了。
烛光在晃动,她揉揉眼睛,感觉屋里有什么不对劲。
眼睛转了一圈,发现柜子门是半开的。
她拿着刀跳下床,打开柜门,柜子里多了张纸。
“从明天晚上,开始陪婚仪式。“
纸是什么时候送进来的,怎么来的,她竟然毫无查觉。
等她跑下楼时,院里一点动静也没有。
佩佩从头上拨下一根头发,绑在院门的锁上,重新回到房间。
明天,就要开始“陪嫁女“,为期竟然一个月。
这时的主人究竟是骗子还是另有所图。
又或者……真的单纯要自己做陪嫁女,怕跑掉才锁上了门?
她把钱拿出来,是货真价实的粉色大钞。
不是骗婚,这么有钱,买都买得来情愿上门的媳妇。
那就是要“送婚女“,梦中的男子看起来挺年轻,应该是阴婚新郎。
这么一想,放下一半心。
天亮时,她在屋里点好蜡,卫生间里有个干净的木桶,刚好能容下一人。
几天没好好吃饭,也没梳洗,她把四瓶水倒进去。
天亮时分,楼下院子里又多了四瓶开水和一只大箱子,把箱子搬上楼,水一起兑上。
想到院子里有口井,报着一线希望,去井边,有个把手,竟然真的可能轧出水。
她长叹一口气,能洗上澡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。
洗过澡换了干净衣服,她打开那只箱子。
箱子里放着一套粉色吉服。
新娘才可以穿正红,送婚娘子只能着粉。
衣服精工细致,重工刺绣上等材质面料,这种衣服,光是护理费一年下来就不菲。
佩佩更加确信对方不是图钱要拐卖妇女。
而且就算是真的结婚,这衣服也已经超过普通人家承受的范围了。
衣服太漂亮了,身为一个爱美的女孩,哪怕身处这样的环境也无法拒绝试一下的诱惑。
佩佩穿上了这件重要礼服,粉色称得她白皙的脸蛋微微发红。
头发挽起后,更显娇美。
正左右对着镜子照,只听身边传来一声重重沉醉的叹息。
她没有回头,这是一个压官最基础具备的素质。
镜子里一个影子一闪而过,后颈一股冷意。
怕倒并没有怕,她怕的不是鬼,是人。
只是单纯做个“送婚娘子“倒也没什么。
接下来的过程就有些让人不适了,也是这么多人看不上压官家的女人的原因。
压官只能找压官,久而久之成了压官们默认的铁规。
她淡定地整好衣服,端着一根蜡烛推隔壁的门。
果然,本来紧锁的房门此时一推就开。
屋里摆着高级写字桌,旁边一张双人床。
挨墙放着一个衣柜。
整个房子空间比自己房间大得多,正中间摆着一口金丝楠木棺材。
棺材盖子是水晶,比普通棺材高出一大截,下面多出一层。
那层放的是干冰,保证棺材低温放置。
她来到棺材边,手摸着冰冷的棺材盖,棺材里铺着被子。
里面的青年穿着精工西服,脖子上打着领结,闭目,好像睡着了。
只是脸色不正常,白里透着青,那层白应该是画过妆了。
也不知看了多久,佩佩擦掉眼角的泪,固定好蜡烛。
站在棺材边,对着棺材里的男人行了夫妻礼。
“相公听奴言,奴家今相伴。”
“一伴暖你身,二伴暖你心。”
“三伴引新人,四伴开灵路。”
“五伴送黄泉,六伴整冥房。”
“七伴新人上望乡,望乡台上莫心惶。”
“告别爷娘重投胎,保佑家族子嗣长。“
她拿出提前备好的灵符引火烧掉,“送婚娘子“意味着从现在正式开始。
以前看书时,书上曾说,在念“伴魂歌“时,必须要一边哭一边说。
当时佩佩心想,没感情不认识怎么哭得出来呢?
轮到自己操作时,行过礼后,马上有种莫名的伤感,离别亲友,独奔前程的孤独袭来。
好像自己与躺在棺材里的人心心相通了一般,眼泪马上就下来了。
念罢歌词,心情又平静下来,神奇得很,令她为自家黑官的神奇之处折服。
祖宗传下来的规矩,每一处都有它的道理。
如若刚才自己没有行那个夫妻礼,念词时能哭出来吗?
佩佩推开了玻璃盖子,扶起新郎。
让她不舒服的是,自己房间里盖的被子,和新郎的被子一模一样,白色高级锻面。
按规矩,送婚人应该盖彩被,白被只能用来裹尸。
迎亲当天,新娘来了,也是要盖彩被的。
想想对方一直不照面儿,这些规矩恐怕也是道听途说来的。
佩佩现在只想快点把自己该做的做完,拿钱走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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