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我一直呆立在楼上,可脑子却闪电般地想起千里眼刚死时,我们去出租房时的情景。
我看到他绳子上拉着一个男人,也是第三天。
我和师父在凌晨的十字路口,亲眼看到那男人被汽车碾压致死。
同时,我想起钱坤死前走过“阴兵道“。这一切之间有关联吗?
“玉哥哥。“芸儿哭着挤到我跟前,摇着我的手臂,”你没事吧?”
我缓过神来,和她一起向下走,眼睁睁看着来了救护车,有人抢救他。
最后一片白布无情地将他从头到脚盖了起来。
韩佩佩哭红了眼睛,邵峰和我一样沉默。
我偷眼打量余青莲,他脸上肌肉紧绷着,但眼睛里闪着一种光。
丧礼我们都参加了,我到花圈店定了好多纸品,也定了电脑。
丧礼那天,我在他遗像画了圈,留个口,烧了所有的纸品。
还烧了很多钱给他。
直到参加丧礼,我才知道他的家境这么不好。
他父亲所在的单位倒闭了,父母两人一起弄了水果摊,早上一大早天没亮就得出去批水果。
晚上为了多卖点,总是回家很晚。
他性格大大咧咧,从没提过家里的事。
越是这样,我才更心疼他。
东西烧完,我行过礼,才发现,余青莲在和王朋父母嘀咕什么。
别人肯定以为他在安慰死者父母,可我知道他没那么好心。
我向他走去,故意放轻脚步。
可惜烧纸用了好多时间,来时他已经说完了,只听到他说了句,“说定了,可不能反悔。“
“我会给你送来。“
他父母好像对儿子生活并不了解,儿子和谁关系好也不清楚。
我对王朋的死表示遗憾,假装不在意地问,“刚才那个同学要给您送什么?王朋的东西吗?我和王朋是好友啊,你们需要什么我来送吧。”
两人同时看了我一眼,那目光太复杂,形容不出来,没有一个人回答我的问题。
木讷的脸上,悲痛浓得化不开。
我只得改变主意在余青莲身上打主意。
但二十四小时跟踪他我做不到,只得央求韩佩佩。
我不经意走到她身边,轻声说,“佩佩,别出声,我有事拜托你。”
她很灵透,身体不动,嘴里小声说,“怎么了?”
“余青莲和你们家人生活在一起是吧。”
“嗯。”
“如果余青莲出门的话,你能不能给我打个电话。”
“好。为什么?”
“我自己也不知道,所以才想搞清楚。”
“好吧。”
参加完追悼会,我们各自散了。
下午四点多就接到佩佩来电,她不但告诉我余青莲出了门,而且自己跟踪上了他。
余青莲竟然去了火葬场,和他碰头的是王朋父母!
我和佩佩汇合时,刚好看到,他将一个包递给王朋父母。
王朋父母脸上出现一种卑微的悲伤表情。
然后,王朋父母就此离开。
余青莲走进火葬厅,在里面一直呆到午夜,火葬工下班后,他还没出来。
等人散得差不多了,他离开大厅,走向停尸房。
我们只敢远远跟着,不敢太近。
他进了停尸间,呆了一会儿,一个人推着一个床,床上躺着盖着白布的人向火化厅走去。
余青莲竟然帮王朋父母火化王朋的遗体,他说的给两人送东西,大约指的是王朋的骨灰吧。
第二天,余青莲果真将王朋骨灰给王朋父母送过去。
我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师父,他在电话里告诉我,过几天要带我去韩家。
我问他去干什么。
他说黑官门要给别人进行“换命。“
我吃了一惊,这招不是只有钱坤的父亲钱老爷子才会吗?
过了没几天,师父果然来了电话,通知我去韩家。
同样不让带芸儿。
韩家里氛肃穆,虽然来了很多人,但所有人都沉默异常,连交头结耳也没有。
外堂里放着一张病床,一个男人躺在床上,盖着厚厚的棉被。
脸色发白,眉毛又淡又稀,还从中间断开了。
额头窄,上庭很短,是短命之相。
他躺在床上,手腕上全是打吊针扎出的针孔,连露在外面的脚上也有针孔。
师父说这是换命的主角,这男孩子才二十出头,父母全是有钱人。
小孩本来在国外上学,后来生了怪病,到处求医,所有医生查不出是什么病。
但都确定是不治之症。
走投无路的他们求到韩家,韩墨看过小孩,说了句,去医院治的是病。
来这儿,治的是命。
两口子一口价一百万现金,一次结款救儿子命。
而且签了协议,救不回来,钱就当捐给韩家了。
韩墨和我师父带着我和余青莲来到内堂。
外面清了场,闲杂人都在院子里,偌大的外堂摆着那孩子的病床。
一灯如豆点在他头顶。
他的父母守在一边。
内室更绝,一点亮也没有,黑暗中韩墨说了句,“引——阴——路。“
声音拖得老长,气氛诡异极了。
一道火折子点亮一张纸,纸向天上扬了一下,燃尽成灰。
烟灰散开向室外飘去,一条长长的黑影从烧纸的地方蔓延开,像条黑色带子铺开从内室延到外堂。
我看到各种各样的模糊人影开始在路上慢慢行走。
大部分人低头行路,看也不看旁边的一起的同行者。
我惊呆了,其中有一条影子很虚很淡,但模样绝对是躺在床上的男孩子。
怪不得有人会讲“半条命“都没了。
这些俗话都是有来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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